烂烂烂

西

曾预料到我会以另一种身份重返校园，但没想到校招的工作真的落在了我的身上，起初更多的是因能见到朋友而开心，长期以来在我的认知里出差不过是公费旅游，直到真的踏上了西行的高铁，我才意识到此行山高路远。“需要在高铁上办公”是对我的第一个冲击，对于我这种不爱拿行李的人，一部电脑、几件衣服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极限，一想到我要在拥挤的车厢里掏出我的电脑，并将它放在勉强能容纳它的小桌板上，并且还要盯着它办公两三个小时，我瞬间觉得这个时代并没有赋予人们什么便利，从河南到陕西，仅仅需要两个多小时的高铁，我不理解，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要让人在如此快的旅程中也要爱不释手？但很遗憾，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，面对不理解的事情，小孩子可以哭闹，但一个普通的成年人却只能保持沉默，最多只能做到不被同化，至于颠覆些什么、改变些什么，那大概是后话了。

说回校招，看着各个岗位的人都投入到了校招工作中，好像没有应该不应该，不管这是不是自身的职责范围，大家都积极参与其中，我也又想起了一直困扰我的问题，岗位和岗位之间是否存在边界呢？众人拾柴火焰高确实有一些道理，但是为了阻止一次“犯罪”而做出一次不公正的“审判”，为了保持水流的清洁而污染水源，这无异于饮鸩止渴，模糊的边界不正如吃人的内卷一样恐怖吗？人人都必须跃出自身的边界去做超出自身职能的事情，人人都在负载自身本不该承担的责任，那我们该向何处索取效率？又该向何处索取专业性呢？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大学，大学生总是会被诸多浪费精力且无意义的东西绑架，比如水课，比如综测，我很庆幸我大学的时候逃过一劫，但不幸的是，我只是预支了走出校园后的幸运。其实站在个人的角度来讲，多做事似乎是件好事，可以多学习些东西，毕竟爱学习是人类的天性，可用理性压抑自己的天性不也是人的一大特征吗？有人越出边界，有人就要向内退缩，上班的一大本质就是零和博弈，每一次突破边界的行为不过是在蚕食更多人的未来，但好像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，过好自己，活好眼前，起先叫工头，后面叫工贼，现在叫上进，也罢，时代已给出它的答案，我无需狡辩了。可为什么工作的时候拼命压抑自己的天性，突破边界时又要释放自己的天性呢？我想矛盾大概是人最大的天性吧。

之后几天的出差也并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，一些惯常的流程、一些不被理解、一些指标压力、一些争执、很多疲惫。想来有些话题终归是尖锐且无解的，也不便于在正式的场合提出来，所以只能在此写下，回想起来，刚上班的时候还是体会过一段开心的时光的，那时候也充满热情，可惜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一切都被加速了，很快地入梦又很快地清醒，但能短暂地享受已是莫大的幸福。今天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了，我坐在我的工位上写下这些，为了从我的大脑中腾空这些东西，明天我又可以对问题视而不见，这么糊涂也不失为一种愉悦的生活方式。

东

糟糕的出差结束以后，来不及进行太多修整便投入了更重要的事情里，去山东和朋友赴约，其实到了山东之后，工作上的糟糕体验就已消散大半了，想来为工作确实也不太值得，办不成的事情有太多太多，问就是运气不好，问就是能力有限，但要说是态度出了问题，那实在是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”，想想自己就是那种运气一贯不好加能力实在有限的人，顿觉一身轻松，在山东吃喝玩乐，喝了凌晨三点半还在排队的sa，吃了极度新鲜的螃蟹，少量的睡眠，大量的饮酒，在不同的场景遇见同样的人永远让我感觉奇妙。

遇见了一个村子让我印象深刻，老人达到年龄就能分房，小孩免费上学，考上大学有3-10万奖学金，有耕地，有产业，有医院，很庆幸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乌托邦，不知道身处其中的村民会因为什么事而烦恼呢？

归

兜了一圈终于回到家乡，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再坐高铁了，其实这篇文章我也不知道要写些什么，只是觉得太久没写文章大脑变迟钝了，工作虽然烂烂的，但同事还都是很好的人，也算是过上之前理想的生活了，无数次幻想过这种平淡安逸的生活，经历了诸多的动荡，还以为是老天想让我做点什么大事，他大概也是心情不好想跟我开开玩笑吧，给我设了一大堆考验，我堪堪过关后还是给我发了个普通人的剧本，那我就老老实实混日子咯，你小子可别再逗我玩了。最后就以和朋友在咖啡厅谈话的感想作为结尾吧，看着朋友准备端上铁饭碗，心里沉寂很久的东西有点复活的迹象，突然想起小小的权力也能迸发出巨大的能量，那是我早早定下要走上的路，一条我能想到最安逸的路，一条我能想到最简单的路，可惜因为种种意外禁止通行了，心里也明白现在的生活，现在身处的地方没办法支撑起我一生的时光，那就等待那个契机吧。现在我能让家人和朋友开心，这已是一个普通人莫大的成就，至于其他东西，实在是乏味乏味，能过好现在，何必在乎虚无缥缈的未来呢？